击筑饮酒

  *OOC属于我 救赎向甜味 2k7

  摩托车混混找上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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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为什么，要亲我？」

  傅卫军比划着，脸上带着笑意，低头看着你，眼神期期艾艾。

 

  你羞愤交加，本想低头错开视线，又被他的笑容吸引，觉得自己应该勇敢点。

  傅卫军不笑的时候五官很硬，想来刀削斧凿的面容就是用以形容他的，颧骨高、看起来很野性、凶狠，还严肃。笑起来轮廓却圆润饱满，眉目含情。

 

  你喜欢他吗？你不确定自己的感情——你们才认识、互相都不了解，或许更多是见色起意？

  但是他看着你的时候很真挚，你亲眼见过他从面无表情到注意到你之后笑意盈盈，像是雪地里爬满铁锈的铜像活了过来、有血有肉。

 

  你见了他一面，就忍住不住一直跟他见面。

  这是喜欢吗？

  看他笑过一次，就想看他一直笑。

  这是喜欢吗？

  你从来没和别的异性有过什么亲密接触，却主动吻了他的脸颊。

  这是喜欢吗？

 

  这是喜欢吧。

  但他喜欢你吗？你其实拿不准。但他不抗拒你的接近、又主动来送你——哦，是沈墨让他送的，你又沮丧起来。

 

  路灯都有些年头了，其中几座甚至暗得一点光都没有，暖橘色的灯照在雪地上、又反射进傅卫军的眼睛里。

  傅卫军盯着你，瞳孔里的光忽明忽暗，看你半天不说话，有些恼。

  他想，你或许只是一时冲动、现在冷静下来了，谁会喜欢一个没爹妈的、又穷、又聋的哑巴呢？

  他又想起来沈墨的同事、一个会点手语的女人，夸他长得好看，又说，可别的啥也不是。

 

  他之前无所谓别人怎么看待自己，只要和姐姐、隋东一起相依为命，能好好做世界上活下去，就足够了。别人怎么看他、背后是怜悯还是嬉笑，都不重要。

  可是现在，他有点怕，你会怎样看他？

 

  发动机轰鸣，橡胶轮胎摩擦雪地的声音响起，你与傅卫军之间的沉默被打断。

  抬头看向声音来源，傅卫军也随你的视线望过去——是一群骑摩托车的工人。

  傅卫军意识到领头那个是之前被他打了一顿又刻意砸钱羞辱过的被偷摩托车的人之后，立刻紧张起来，下意识拽着你把你护在身后。

  你的眼神探究过去，傅卫军却没有接住，你只见他下颌紧绷，好像咬着后槽牙，背绷得直直的，张开臂膀把你按在他身后、没让来的那些人看清你的脸。

  

  “哑巴在这儿呢？”为首的人拎着曲棍，吊儿郎当地走过来。

  “哟，还护了一妞儿。”一个矮胖、分头的男人，声调尖锐、阴阳怪气地说。

  “不是吧，哪家妞儿这么不长眼，能瞧上这哑巴？”

  领头边往你这儿走边吓唬你。

  “我们不打女人，你赶紧走，怕死的话就离这哑巴远点，知道吗？”

 

  “你们……都是桦钢的吧？”你探出头看了一眼，按着傅卫军护着你的手腕，然后往前迈了一步，挽着他的胳膊与他站在一起。

  傅卫军有些不安，他怕自己连累你。

  “我见过你的，哥，小时候我爸妈没空顾我，我爸领我去厂里，让我自己打饭，我够不着食堂、你帮我买的呢。”

  你笑眯眯看着领头那个，这是实话。

  “咱们有什么话好好说，这里边是不是有误会呀？”

 

  “你是老X家闺女？”

  他眯着眼睛打量你几眼，认出来你。

  “是我呀哥，你记起来啦？我爸还说过年再给厂里捐点东西呢。”

  你刻意抬出了你爸。

 

  要说有钱有什么好呢，名字好使算一个。

  你知道这些人跟你爸根本就没什么情分、也知道他们背地里，说不定根本就不尊重你爸，但是桦林是个小地方、讲人情，道义站不住脚、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们。

  你爸发达了之后没忘了乡亲，也没忘了以前的老厂，修路捐物资、上了好几次市里的表彰。

  如果他们动了你，先不说警察、厂办就饶不了他们。

 

  “你怎么跟这哑巴搞一起了？妹儿我可告诉你，他就不是什么好玩意儿。你说X叔知道你在外面交了坏朋友，该多担心你啊。”

  他边上的混混跟着附和，估计以为你只是刚好和他认识、还没什么交情。

  “偷鸡摸狗的，草。他之前偷我摩托、我找着这小子了，他还削tm我一顿”

  “你看我身上这伤。你真赶紧别跟他一块儿混了，免得被拖累了熬。”

  领头那个这么一说，你就愣住了，这和你想象的街头混混欺负没爹妈的小可怜不一样啊？又扭头去看傅卫军。

 

  傅卫军被你疑惑的神情刺痛。

  完了，他想，我干那些事儿、我的出身，她马上就知道了。

  知道了以后呢？她还会来见我吗？她看我的眼神里，还会流露出那种或许是喜欢的情绪吗？

  

  他以前从来没有后悔过自己为了活下去做的那些事儿，因为他没得选。

  可现在他多么希望有得选，希望自己干干净净，哪怕穷苦残疾，起码不是卑劣的小偷、暴力的打手，就算招人嫌弃、也好过会吓到你。

  瞒不住的，他早该知道。桦林是个小地方，他是什么样的人，瞒不住的。

  

  于是傅卫军轻轻点头，深深地看着你，不敢移开视线——他把这当看你的最后一眼。

 

  “哎呀哥，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打自家人吗？”你攀他胳膊攀得更紧了。

  “你看摩托车和医药费的事儿，咱们再说道说道？”

  “他叫傅卫军，是我男朋友。”

  傅卫军听见你这么说，愣住了。

  

  “他跟你动手，是他不对，之前我也不知道呀。我现在就让他答应我，以后不跟人动手了，我让他给你道歉，成吗哥？”

 

  “……你这，行吧行吧，#%^* 也不知道你怎么就看上这么个玩意。”

  “哥，他是我对象呢，现在也算桦钢一份子，你叫他小军就行。”

  你轻飘飘地堵回去那混混口里不干不净的话。

 

  “也就是你，老妹儿，我跟你说要不是我爸跟你爸交情、你又是我看着长大了，今天谁说话也不好使！”

  “知道啦知道啦，哥我出门身上没带啥钱，这儿有贰佰，多少算点心意，兄弟们跟你大晚上出来一趟挨了冻，请大家吃吃烧烤。”

  你从包里掏出来200块钱，走上去塞他手里。

  你知道这种人最要面子、来找傅卫军也不过是因为自己挨了打丢人，现在你把面子给足，再找麻烦就显得蠢了。

  “行，要不说是我老妹儿呢，真会来事儿哈。”

  他们八九号人就这么被你打发走了，把你和傅卫军留在原地。

 

  其实你那儿见过这阵仗？也就是认识对方，才大着胆子来这一遭。现在人一走，你的冷汗刷就下来，人都站不稳，瘫软在傅卫军怀里。

 

  “我真被吓死了，现在腿都是软的，你背我回家吧。”你凑他耳边对他耳语。

  “好不好呀？男、朋、友。”

 

  傅卫军红着脸，没点头也没摇头，只弯腰，然后背起你跟着指挥往你家走。

  昏暗的路灯把你们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

  你这时候才想起来，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喜欢你，傅卫军。”

  “我看你也挺喜欢我的，就亲你了。”

  “你要是觉得吃亏，一会儿到我家可以让你亲回来。”

 

  傅卫军背着你，腾不出手来比划，也开不了口。只能被迫招架你这一连串的大胆的甜言蜜语。

 

  你看他耳朵又红了，不知道是冻的还是羞的，于是伸出手捂住他的耳。

  他感觉自己的耳朵被你用软和的手和这个世界隔绝开来，原本还听得见的零星声音全部消失不见。

 

  只剩下他的心跳声，一下一下，振聋发聩。

  

  tbc.